芬梨

【白妲】狐惑(中)

#CP:李白原皮×少女阿狸

#正剧向,有车,BE

#存梗 也就是剧透 在主页找

#妲己设定是落难的狐妖,李白设定是赏金杀手

#前文请戳这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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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近那个城镇的人员流动十分繁杂,李白不确定这场血案什么时候会传到驻守沙漠的军队那里去,如果只有他一人独行的话,倒是选什么时候、用什么方式进城都无所谓,可是身边带着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小拖油瓶,只能在第二天清早便动身往回赶。她原本的衣服已经破旧到不能看,脸也脏得可以,若是他带着这样一个女奴打扮的人走过城门,免不了被驻军盘问一番。

 

走过这五里路,她累得直吸气,小手局促地揪住他的衣袖借力,才能勉强前进。李白心里莫名有些烦躁,深绿色的眼四处看了看——城门外不远处,正好有个用来饮马的小水塘。他没有多想,自然而然地牵住少女的手,引着她向那边走去。

 

妲己虽然没有说什么,但还是猜到了李白此时的顾忌,她的身体可以被披风遮住,但进城时是要露脸的——人类总是如此多疑——她不着痕迹地把这男人掌心的温度记下来,带着点奇异的甜蜜,松开了手,蹲在小池塘旁边,乖巧地清洗自己的脸。她头发里夹了很多砂砾,用沾了水的手指梳理了好一会儿,才总算像样了点。她站起来,发现李白已经站远了一点,嘴里叼着他刚折的一根草茎,眼神平淡,等她走过来,才匆匆扫了她的脸蛋一眼,转身向城门那边走去。

 

好在他们起得早,消息还没传到这边来,两人高的岩石堆砌起来的粗陋城门下,只有平日里那一支值岗的小队。领头的确认了李白和妲己的面容,便放人过去了,妲己又下意识地去抓男人的袖子,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,她有点想收回手,却已经被他反握住了。他没有回头看她,也没有说话,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背,让她有些无所适从。

 

她是狐妖,其实夜里不太需要睡眠的,昨晚被他搂着,只是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,根本没有睡着。天亮之前,他似乎小睡了一个时辰,妲己壮起胆子,仰起脖子去看他的脸,他的身形像是汉人,没有过分高大的个头,是精健灵活的优美,但他的五官又有点西域气质,尤其是一双翡翠似的眼睛,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之内,有种难言的深邃。她就这样悄悄地,看着他的眼睛从梦境到苏醒,多么亲密而奇妙的感觉……她落难,被人类搭救,还与他在沙漠中相拥了一夜,不为情不为爱,仅仅是为了生存,她却好像想得有些越界,动了不该有的念头。

 

其实妲己有些忐忑,毕竟他已经把她带进了城邦里来,算是善心大发仁义尽致了,也许他会在这里与她分开,半句多余的话都不再讲,两人从此再不相见。可他却一路把她牵到了落脚的旅店,点了一桌简单的饭菜,等她故作饥饿地吃完了,才语气平淡地问:“你还有地方去吗,苏苏。”

 

她摇头,小小的唇边还有馒头的白屑,低垂的大眼睛十分凄楚,李白没有帮她擦拭,也没提醒她,只是移开视线看向窗外。远处的天空是深黄色的,想是有一场沙暴要席卷过来了,他有些自顾自地说:“我带你去买两身行头,现在就去。”

 

 

入夜后,妲己在旅店里洗过了久违的热水澡,才有几分郑重地换上新的衣裳——蜜色的连衣裙,剪裁非常漂亮,里衬雪白,更显得她的小腿像两节雪藕一样。妲己对着小桌上的铜镜整理了半天头发,才拍了拍膝盖给自己鼓气,步履轻轻地绕过屏风走了出去。李白比她先洗了澡,此时正躺在床榻上,一动不动,房间不大,所以她洗澡的动静还是挺明显的,她以为李白只是在养神,谁知道屏住呼吸走近了一看,他眉眼松懈,已经是睡着了。

 

妲己不由得气馁,一张生动的小脸垮下来,转身背对着床,在桌边站了一会儿,才又蔫蔫地把蜜色的外衫脱掉了。床上的李白没有动,睁眼时呼吸也未见不稳,他看着少女在烛光下褪下衣物,把簇新的布料叠好了,放在矮凳上,又取下发绳,压在衣服上头。棕色的长发如云如席,覆住里衣下她单薄的蝴蝶骨,纤细柔腻的手指整了整衣服的褶皱,转回身来时,他又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,平静的面容,和方才妲己看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
 

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床,而李白睡得很靠里,留下的半边已经够她躺下了。妲己把烛台吹灭,尽量小心地爬上去,鼻尖有他身上清爽的皂角味道,她想了一想,还是决定背对着他,手脚像婴儿一样无意识地蜷起来,不一会儿便迷蒙地睡过去了。

 

他该继续带着她吗?就算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个自称“苏苏”的少女的身份,李白仍是很难做下定论,他从来杀伐果断,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踌躇,他自己都觉得奇怪。她的说辞没有任何问题,四天之前的傍晚,从合城运货过来的富商半路被杀,算一算,离昨天遭遇匪队的地点,正好是三天左右的路程。“苏苏”容貌妍丽,年龄也很小,又是完璧之身,确实有卖给商人或官宦做玩物的潜质……可是,那帮亡命之徒,这能有这番“长远”打算吗?

 

从上一个猎物手上夺来了三车货物,一囊黄金,还有骆驼和马匹,而这个女婢,就算卖出高价,也比不上它们的零头吧。这点蝇头小利,本就不值一提,更何况……他无声地偏过头,看向枕边人的背影,她的长发流泻下来,露出半只小巧的耳,像脆弱的玉片,令人心头作痒。这样娇美可爱的皮囊,若是被当做女奴抚养大,只能说明合城的富商是个傻子,更何况……那群像野兽一样在刀尖上讨生活的莽汉,又怎么可能忍得住。

 

 

短短一夜休整过去,两人相安无事,屋外的世界却是天翻地覆了。那群悍匪的尸体非但没有被沙暴掩盖,反而被流动在几个城邦之间的巡逻军发现了,虽然剿的是匪,但到底是十七条人命,加上之前截杀商人的案子,竟成了一环套一环的案中案。

 

早饭是清淡得有点过头的粥,李白只潦草地喝了两口,便放下了碗,他抱着手臂侧身靠在窗棂上,眼神锐利地观察着街道上民众的模样。妲己当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,今天他们必须离开,把碗里的白粥喝掉后,怯怯地开口询问:“咱们出城之后,去哪里呢?”

 

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,虽然好奇,但没有问,杀手好像是会有奇怪的规矩,她不是很明白,只是模糊地觉得这是眼前男人的禁忌。李白没有看她,眼睛盯着正在人群中四处穿行地那几个穿官服的人,被他们拦下的,都是佩了剑的,想是尸检已经暴露了他的武器:“往东南方向走——”那边的城镇虽然人口不如这儿多,但因为沿着水源,所以相对密集,他一时之间记不清名字,于是随口补充道:“你跟着我就好。”

 

这话听在耳朵里,竟像是诺言。妲己垂下头,非常谨慎地笑了一下,小小的欢欣像是一株花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开放着。

 

一路上他们仍是心照不宣地牵着手,直到离城门还有不过百步,李白才松开她,用眼神示意她与自己分开些距离,一前一后经过关卡。妲己看他身上披了昨日顺手新买的灰色披风,直到他腰间是别了剑的,欲言又止,没来得及说,他便大步跨了出去,那给予她无数安全感的背影立刻远了。

 

他们被攒动的人群冲散,妲己悬着一口气,一面跟着前边的一个妇女小步小步挪动,一面抬高了下巴想要看到他的身影。她的手心出了汗,不知为何动摇了起来——如果他被盘查的军人怀疑上了,至少她可以使用魅惑之术,多多少少帮他一把,即使事后被他问起,也总有圆谎的法子。可是这会儿他已经到了人群前面——那人果然发现了他的剑,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。

 

妲己瞪大眼睛,脑子里嗡地一下,几乎是瞬间就把理智抛到了后头,她奋力拨开眼前的人墙,不顾身上的新衣被挤得歪七扭八,随便想了一个名字便高声叫了出来:“阿生!阿生!你等等我呀!”

 

 

经过一阵推搡拥挤,少女憋得满脸通红,嘴里念叨着奇怪的名字,几乎是扑到了他身上来。李白隐约猜到她的打算,单手把她扶得站直了,另一手则状似不经意地理了理她额前的发。小眼睛的军人打量了他们一会儿,声音冷硬地问道:“你们两个是一起的?姓什么?家住哪里?为什么佩了剑?”

 

李白方才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,此时只是垂眼和妲己对视了一下,便把话头交到了她手上。他不是一个嘴笨的人,只是这么多年刀来剑往地过惯了,懒得和人多费口舌,她跑过来之前,他甚至有想过强闯——毕竟有一柄剑在手,他永远来去自由。深吸了口气,妲己按下呼吸里的急躁,棕色披风下的小手亲昵地握住了他的,才抬起下巴去看那个军官:“我姓刘名婉,是合城商贾刘省身的女儿,这位是我丈夫,他本职是镖师,因而佩剑。我们夫妻二人两日前便宿在了这儿,未曾出过城,自是与大人所查之案无关。”

 

她这一席话全是信口胡诌,虽然在与军官对视之时,已经悄然施展了媚术,但仍是有些后怕,握着李白的那只小手一点点凉了下去。那小眼睛军人瞪着她,像是在分辨这套说辞有几分真假,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了挡在两人身前的戈矛,动了动下巴,示意放行。

 

纵使她是没有心的人,此时也知道了“心有余悸”四个字的意思,她太过冲动,太过自信了,才走出去了五十步路,步伐就因无力而慢了下来。李白由着她,也放慢脚步,牵着她手掌的那只手又不经意地动起指节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,他咳了一声,才道:“我的名字是李白。木子李,白,便是那个白。”

 

少女忽地抬起头,两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,他果然又把脸撇开了一些,一边走,一边语气平淡地说:“方才我听那几个官兵议论,说犯案者只有一人,能孤身战胜十七个悍匪,不是武林高手,便只可能是妖魔了。我活这么大,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‘赞美’。”

 

这是他同她交谈,说话说的最多的一回,妲己只当他是说了个自嘲的笑话,面上单手捂着嘴咯咯地笑,其实心里已经是飘飘欲仙了。李白又把她的手握紧了点,眼睛直视着前方:“走吧,我们去租一匹马,很快就能到下一个落脚地的。”


TBC


为了充实细节,有点爆字数了……有预感下一更会很长而且跌宕起伏像过山车一样刺激……或者从上中下变成打脸的一二三四五……(叹气)

其实正剧向写起来,李白还是很帅的嘛(托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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